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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感悟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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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高考已离我们远去,依稀记得当年练兵时的这个题目《选择》。十多年的时间过去了,我们是否还曾记得这道熟悉而陌生的题目?是否还记得自己曾经的选择?是否还为眼下的选择而烦恼?——谨以此文献给我们走过的那段难忘而不平坦的道路,以及我们即将踏上的,未知的前方。

 


  病房里,她默默地注视着你,晶莹的泪珠在沧桑的布满皱纹的下眼睑中打转,面无表情。“医生,坦白告诉我,我的疼痛是因为股骨头坏死还是转移癌?”面无表情,代表一种崩溃前的坚强。你手中攥着腹部CT的报告单,看着那“转移癌”后边的问号,实话?谎话?不知道?希波克拉底誓言在此时不过是一张废纸,你变成病人临终前命运的裁判员。可是你只能惴惴不安地计算,因为选择,意味着放弃。

  是的,选择意味着更多的放弃。痛苦的是我们必须有所舍,幸运的是我们必然有所得。道德困境里的经典案例,反映了我们对于选择的不同理解。四人坐在救生船上,四天了,水米未进,再撑下去就是死亡——全部死亡。几个水手相视而望,发现其中一名新人没有家庭,没有父母,没有财产——“牺牲”了他,可能救活三人甚至三个家庭。杀还是不杀?此时,功利主义简单、“客观”的“优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了垂死人的内心……生活在如此纷繁复杂的世界中,功利主义以其巨大的优势——量化得与失,成为了很多人奉行的行为准则。量化,多么诱人的词语啊!高考,将能力量化为成绩,变成了高校选择的依据;金钱,将实力量化为额度,变成了社会分配的依据;甚至时间,将生命量化为进度,某种程度变成了慈善救助的依据——没有人会在乎高龄垂危的老人是否因为经济困难少活了本可能多活的那一个小时,而多数人却同情活蹦乱跳,刚刚确诊为白血病的穷人家六岁的独子。选择,变成了简单的数学公式,只要你会计算,只要你计算得足够精确,就一定能够选择出“合适”的结果——你认为理性已经能够解决人生中的难题,因为可能得到利益的事情对每个人而言都是“有意义的”。

  但是选择的困境似乎并不能因为计算的精确而得到妥善的解决,毕竟,“计算”和“算计”在语言中只是顺序上的细微差别。如果按照功利主义的思维进一步计算,救治骨折的患者似乎比救治肿瘤的患者更具有意义,因为毕竟前者还是能够痊愈的;救治青年骨折的患者似乎比老年更有意义,因为毕竟前者还是能够创造价值的;救治一名骨折的科学家似乎比一名流浪汉更有意义,因为毕竟前者能够创造更高的社会价值——因此,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来治疗肿瘤?为什么要研究老年骨折的诊疗?为什么要给穷人更多的医疗保障而不是创造社会价值更高的富人阶层呢?计算到此,似乎“计算”已经成为了彻彻底底的“算计”,照此发展,强权必将统治一切,弱肉强食成为“合理”的社会准则。但人人生而平等,希波克拉底誓言告诉我们病人是无论贫富贵贱的,选择也不能单纯依靠计算,尊重个人才是选择的前提条件。每个人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每个生命都应该得到相同的理解与尊重,个人的意愿是不能违抗和限制的。“前提”如同命令,没有条件可讲,没有理由可谈。

  然而这样的前提又给了我们新的问题,因为资源,在我们所处的任何时期内都是稀有的。ICU的床位留给垂危的他,就无法再留给重伤的你;医生出诊一上午,病人数多就无法分给每人太多时间,分给你更多时间诊治必然损害他人的看病时间;甚至有时选择本身即为资源,告诉绝症患者疾病的实情,就无法让他在不知情下继续平静的生活——对于每个人而言,何为尊重?何为公平?

  因此,选择的难度在思想和技术层面上陷入了永无正确答案的状态之中。但是,我们依然要不得不面对选择,选择的迷茫正是我们对于未知的恐慌。“如何选才是正确的呢”本身就是无意义的伪命题,而“选我想选”成为一种坚定的态度。它战胜了我们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恐惧,是因为它的后边还有半句——“爱我所选”。无论是工作、专业、爱情、事业,选择本身无法评判对错,梦想才是我们选择的初衷。若我们能够坚定地为梦想做出自己的选择,并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为自己的梦想努力,选择又如何能够成就错误呢?我的身边,一些人后悔自己学医的选择,后悔自己留京的选择,后悔自己科室的选择,是因为选错了吗?想想当初选择时自己的初衷,自己的目标,甚至自己的梦想,你的后悔还是逃避的理由吗?

  可能选择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事情了,我无法评判面对“转移癌”的诊断你的选择。但是我想,如果选择实话实说,你就做好了平复病人心理状态,防范病人自杀的一系列准备;如果选择说谎,你就做好了帮助家属背叛患者,受到垂死病人责罚的心理准备;如果选择继续不知道,你就做好了反复被患者追问,反复做患者思想工作的准备;但无论选择什么,请坚定,你的愿望是为了让她好,这是你的职责,更是你的梦想。


                    外科团支部  桂琦